两个烧饼铺子,一元三个烧饼,只卖一个顾客

两个烧饼铺子,一元三个烧饼,只卖一个顾客
两个烧饼铺子,一元三个烧饼,只卖一个顾客
两个烧饼铺子,一元三个烧饼,只卖一个顾客


旧居小区前有一条街连接东西 , 西边是繁华的商业区 , 如今已然萧条 , 东边是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区 , 多少年来依然如故 。 这条街 , 似是一种过渡 , 路两边的店铺经营 , 衣食住行样样齐全 , 买卖都不大 , 人来人往可不少 。
街道南向的一边 , 紧挨着两家烧饼铺子 。 店里面烤箱滋滋作响 , 店外面摆着一张桌 。 桌子上有与桌齐沿的玻璃罩 , 罩上贴着红色的招牌字 , 罩里面摆着不锈钢托盘 。 托盘里面的烧饼呈竖向排列 , 一列是一种口味 。 有表皮酥脆 , 眼瞅着析出糖分的麻将火烧 , 有一圈圈盘旋着的扭丝烧饼 , 有点缀着芝麻的椒盐烧饼 , 也有铺满白糖的白糖烧饼 。
两家店开在一起 , 自是竞争关系 。 两家店开在一起 , 也说明都能生存 。 外间人看来 , 两家店主的关系不错 , 闲暇时光 , 女人坐在一起唠家常 , 男人喝茶抽烟 。 都是夫妻小店 , 许是可以理解对方的不易 , 既然皆可挣钱 , 也没必要搞得泾渭分明 , 面红耳赤 。
在很多人的印象里 , 烧饼是早点 。 买来快捷方便 , 吃着不耽误事 。 几口吞下 , 喝杯豆浆 , 把家和单位间的路途 , 变得饱腹有滋味 。
我住在左近的时候 , 烧饼铺子的早上时分是忙碌的 。 男人在屋子里烤烧饼 , 一盘盘拿出来 , 女人手脚麻利的按照顾客要求 , 将不同口味的烧饼装袋 , 算账 , 尽量不让人排队 。 后来为了增加收入 , 他们也捎带卖起了豆浆稀粥茶叶蛋 , 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备好 , 可直接带走 。

那时的两家烧饼铺子 , 老板老板娘尚且年轻 , 二十多岁的年纪 , 脸上写满急促 , 嗓门颇大 。 似乎无形之间的竞争 , 靠着高声的唱喝 , 可以分出个高低 。
早上忙完 , 烧饼铺子十点左右打烊 , 至于他们有没有其它活计我不得而知 。 反倒有些羡慕这样的小买卖 , 半个上午的忙碌 , 能糊住一家人的口 。
多年过去 , 两家烧饼铺子照旧营业 。 尽管门窗每天擦洗 , 也被岁月做了旧 , 玻璃罩子干净透亮 , 却如老板老板娘的面容 , 有了皱纹般的坑坑洼洼 。 而他们的买卖 , 也不再限于早晨 , 烧饼终于从早点 , 成为很多上班族一天的口粮 。 中午、晚上 , 匆匆而来的人买上几个 , 匆匆填入口中 , 好似坐下来吃顿饭 , 已成为某种奢侈 。
烧饼的价格 , 也从几毛涨到了一两块 , 尽管如此 , 它仍然可称得上物美价廉 , 毕竟 , 两家店铺谁也不敢缩小烧饼的尺寸 。
老顾客们时常可见一幕:一个清瘦的男子 , 每天都会来买烧饼 。 他无论冬夏 , 都是一身单衣一双布鞋 , 鞋帮子从不提起 , 脚踩着趿拉趿拉的走路 。 他的脸上常年带着微笑 , 任谁看了 , 都会长叹:“这么帅气的小伙子 , 怎么脑袋不灵光?真是造化弄人 。 ”
男子是来买烧饼的 。 手里攥着一元钱 , 笑嘻嘻的走到烧饼摊前 , 不询问不说话 , 递出 , 收烧饼 。 烧饼是三个 , 雷打不动 。 两家烧饼铺子 , 一家买一天 。 哪天他不来 , 两家店的老板还要互相询问 , 直到第二天他来了 , 方放下心来 。

他在这里买了多少年烧饼 , 我不得而知 。 仅我遇到过的算一算 , 不下八、九年 。 记得有年冬天 , 男子来买烧饼我恰好在旁 , 看他的脚生了冻疮 , 惨不忍睹 。 正在给他装烧饼的老板顺着我的眼神瞅了一眼 , 没把袋子递给他 , 将他拉进屋 , 剪开他的布鞋 , 喊自家媳妇去对面的店买来棉鞋棉袜 , 给他穿上 。
一番举动 , 旁边烧饼铺自然看到 。 也买了一套鞋袜送来 , 塞到男子手中 。 男子笑呵呵的拎着装鞋袜的袋子和装烧饼的袋子离开 。 老板净手出来 , 似是什么也没发生 , 照旧做他的买卖 。
过了几天 , 我在街角处碰到男子 , 他的棉鞋袜已不知去向 , 又穿上了布鞋 , 笑容满面的朝烧饼铺子走去 。 旁有大娘拉住他 , 说着什么 , 佯装要打他 , 男子乐呵呵的回转 , 不一会儿 , 穿着棉鞋出来 , 没穿外资 , 脚上的冻疮已经好转 , 露着鲜嫩的皮肉 。
如今我家已经搬离了这里 , 但我要买烧饼 , 还会开车来这里 。 两家店一家买一次 , 形同那个已经再也见不到了的男子 。
【两个烧饼铺子,一元三个烧饼,只卖一个顾客】我没有问过已算熟悉的两位老板男子的去向 。 因为我知道 , 只要他出现 , 一元钱还可以买三个烧饼 。 饿不着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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